卢梭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在人类教育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自然主义教育以培养“自然人”为宗旨，以顺应儿童天性为教育方法，强调“教育要遵循儿童发展的规律，还儿童自由，尊重儿童的天性。”教育家蒙台梭利也认为，自然在赋予儿童生命本身的同时，也赋予了儿童自由和独立。
卢梭借助《爱弥儿》等代表作，认为对人的教育有三种，即“来自自然”、“来自人”和“来自事物”。自然指自己的优良禀赋；人指教师的启发和培养；事物指自然环境的浸润。三者只有协调一致才能发挥最佳效果。在这三种教育中，自然的教育我们无法决定，人工的教育我们可以干预，而事物的教育我们只能引导。因此，这三种教育应该相互协调、相互补充、相互支持。这与游戏的价值不谋而合。游戏是自发的、自主的、自由的探索活动，是满足儿童好奇心的活动，是尊重儿童天性的活动，是了解儿童思想和做法的活动。游戏是儿童的基本活动。教师的启发、环境的浸润，要顺应孩子的发展节奏，而不是“一刀切”、“一锅端”，或是“盲目跟风”，让每个孩子的本能与天性都得到发展，自然成长为懂得做人的人。
那么，如何实现游戏中的自由和自然呢？
第一，重视自然环境的教育意义。大自然是最好的教育资源，游戏的场地、材料的摆放、伙伴之间的关系等都是教育的机会。丰台区第一幼儿园有石板、沙地、锯末、草坪等室外区域，让孩子们走在不同的材料上，感受不一样的风情。操场边种植了近百种不同的植物，四季有绿，三季有花。孩子们可以在四月初自然观察柳树，对比不同品种柿树的嫩芽。下雨的时候，孩子们可以到大厅听雨打芭蕉叶的声音，看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盘上的场景，只要他们愿意。在龙爪槐树下做艺术体操的时候，孩子们还会发现绿色的小虫子“死不了”地沿着透明的丝线倒挂着，落在眼前。小虫子在空中翻滚，有时长，有时短，有时弯，有时直，令人惊奇……自然资源蕴含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教育财富，孩子们可以观察动植物的生长变化，了解大自然的奥秘，这是支持孩子成为自然人的保障。
第二，尊重儿童的主体地位。卢梭说“儿童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我们要尊重儿童，不仅要尊重他们的人格尊严游戏，还要重视他们的观点和意见，形成以儿童为中心的氛围。我们幼儿园曾经有一个放了二十多年的大滑梯——这个玩具要不要换掉？换什么？怎么换？我们邀请幼儿参与讨论，听取幼儿的意见，征求幼儿的建议：“滑梯下面可以设沙坑，这样滑下去屁股不疼”、“要是能爬上滑梯而不是走楼梯就好了”、“弯弯曲曲地滑下去也挺有意思”……幼儿成了滑梯改造的主人，设计、涂装、改造方案、施工监理等都由幼儿说了算。一个月后，滑梯焕然一新，幼儿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赋予儿童参与幼儿园发展的权利，倾听儿童的表达，将儿童的想法付诸实践，体现儿童真正的主体地位游戏，是实现儿童自然人格的过程。
第三，给孩子自由行动的空间。孩子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代言人，也是天才的梦想家。我们要给孩子“放手、放权、放手”的机会，让他们在幼儿园里自由遨游。丰台一幼儿园经常有访客，接待工作都是孩子们自己做的。幼儿园的首席责任制也践行在孩子们身上。“我怎么去音乐教室？你能带我去看看一年级的班级吗？”孩子们仿佛知道幼儿园的每一个角落，于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小导游”课程，从如何接待客人，到如何绘制参观路线图，再到参观时间如何管理。因为老师在很多方面都“放手”，孩子们感受到了当小主人迎客的“自由”。这就是卢梭说的，只有按照孩子的天性自由发展的人，才能成为真正自由的人。当然，自由也是天性的根基。如果不给孩子自由的空间，他们就不可能成为“自然的人”。
卢梭教育思想的逻辑主线是通过尊重人性来发展人的内在情感追求，如何更好地借鉴卢梭自然主义教育思想并将其融入当下的儿童游戏研究实践仍值得我们进一步探索。
（作者是北京市丰台区第一幼儿园特级教师、党支部书记、园长）
中国教师报，2024年8月21日，第14页
